重陽節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節日,同時也是中國尊老敬老的日子。說起中國人有關重陽的習俗,除了登高以外,就是故鄉和親人的思念了。今年的重陽節是10月26日,剛剛過去。旅西華人作為身在海外的遊子,在重陽這樣的佳節裏,是最能讀懂“每逢佳節倍思親”這壹千古佳句的。旅西華人群體從總體上看都比較年輕,在九九重陽這個老年人的節日裏,大家最為思念的,還是遠在故鄉的年邁父母。
華人背後的空巢家庭
近幾年內,旅西華人的數量不斷增多。在華人的群體結構中,親緣關系非常重要。當壹個年輕華人歷盡艱辛來到西班牙,並在這裏立足以後,就會利用西班牙較為寬松的移民政策,把自己的兄弟姐妹辦過來,這樣到最後,國內只留下了年邁的父母獨守空屋。此外,現在二三十歲的年輕人,大多是獨生子女的壹代,當他們通過親友的關系,或留學等方式來西以後,國內的父母就只能獨守空巢了。
據了解,在旅西華人中,國內空巢家庭的現象非常普遍。由於前幾年西班牙移民政策比較寬松,在壹些來自浙江,福建等僑鄉的僑民中,家庭或家族中的年輕人幾乎都來到西班牙,國內只剩下了老人。在壹些出國風盛行的僑鄉中,甚至整個村鎮只有老人留守。在這方面,旅西華人與其它歐洲國家的華人是有較明顯差別的。在歐洲,其它國家由於移民政策較嚴格,全家兄妹皆出國的現象較少,所以,國內父母空巢的比例沒有這麽高。
與國內的空巢家庭相比,旅西華人的空巢家庭更面臨著許多難以克服的困難。在國內,空巢的父母可以經常到兒女工作的城市去走走看看,兒女回家相對也比較方便。而從中國來到西班牙,可不是說來就來,只買張飛機票這樣簡單,繁瑣的探親和團聚申請,不但周期長,而且還面臨很大的拒簽可能。有時候費盡周折,與父母相聚在西班牙以後,卻由於語言和文化的原因,而讓老人在這裏要承受比國內更大的孤獨和寂寞。在這種情況下,年邁的老人又不得不回國,再次獨守空巢。而中國人傳統觀念中“葉落歸根”的思想,也加劇了這種狀況。此外,西班牙現在申請父母團聚的移民政策愈來愈緊,要求也越來越高,如此,空巢父母來西將變得愈加困難。
旅西華人大批來到西班牙,是近十年以來的事。如今,當年的小夥子和年輕姑娘已經人到中年,而那些國內的中年父母隨著時光的流逝,已漸漸步入老年。如此,從現在到今後的十年,旅西華人背後空巢老人將日益高齡化,所帶來的養老等問題,也將日益顯現。
不久前,記者和壹些二三十歲的僑胞談到今後在西班牙發展中,哪些是最為擔憂的事時,除了第壹位的個人事業發展問題,第二位的擔憂就是國內空巢父母的贍養,以及申請來西後的生活問題。面對這種問題,很多人都覺得出國和國內空巢老人的贍養,是很難兩全的事。
寂寞是空巢老人心中的痛
和所有其它的空巢家庭壹樣,旅西華人背後空巢老人所面臨的最大困難是“人在黃昏後”的寂寞。與國內老人在節假日裏,還可以迎來子女偶爾的歡聚壹堂,旅西華人身後的空巢老人則要與寂寞打長期的持久戰,而且根本無法獲得“子女節假日回家”這樣的臨時慰藉。對於這些老人來說,平日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就是子女們從天涯之外打來的電話,尤其是在春節、重陽這樣的傳統節日裏,子女的壹個電話就是最好的節日禮物。
在采訪中,壹位四十出頭,幹倉庫工的僑民對記者說,10月26日重陽節這天,倉庫裏來了滿滿兩車貨,由於忙著工作,忘了給國內的父母打電話了。另外,大家身在國外,對國內的這些傳統節日也都看得比較淡,所以對重陽節這個節日也沒太在意。誰知,下午的時候,遠在國內的父母卻把電話打到了手機上,問問他在這裏過沒過節,吃沒吃上餃子。知道父母向來節儉的這位僑民,聽著父母越洋打來的電話已是滿眼淚水。他說,自己知道壹個電話在父母眼中的重要性,可那天他卻忽略了重陽節,給忙忘了。
由於空巢老人在家整天形影相吊,生活寂寞,加之思念遠方的子女,所以心理狀態、甚至精神狀況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。壹位來西六年多的僑民說,自己剛出國的時候,國內的母親日夜思念牽掛自己,常常壹接電話就哭。後來時間久了,母親的情緒好了許多,也不是很想自己了。可從去年開始,她發現母親又開始強烈地思念在外的子女,據家人透露,母親常常獨處不語,暗自傷神,還常常擦眼抹淚,家人問其為何,說是想西班牙的女兒了。如此看來,分離之苦,對於空巢老人來說可謂是實實在在的痛。
子女最為擔心贍養問題
在采訪中,記者發現,對於國內的空巢父母,很多旅西華人擔心的並不是父母的寂寞,而是他們的贍養問題。無論是父母已經步入高齡階段的中年僑胞,還是父母現在尚且“年青”的青年僑胞,在講到國內空巢的父母時,都會擔心他們未來的贍養問題,以及生病時無人照顧等問題,而對父母的孤獨和寂寞,大多數人則很少提及。
很多僑民談到父母的贍養問題,都是壹臉的無奈,壹方面自己的事業在西班牙,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在這裏,如果要徹底拔根回國,談何容易?可另壹方面,又如何能扔下國內的父母呢?如果父母過來,也將面對很多的困難,很難在這裏老有所樂,頤養天年。面對這樣兩難的選擇,不少僑胞都說,走壹步看壹步,實在不行,最後還是要為父母而回去的。
國內的空巢老人問題,對於旅西華人來說,是壹個非常現實而沈重的生活難題,大多數人最終都要面對。(淩鋒)